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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(1 / 2)





  或许他还得再想些法子去接近这个女孩。

  但接近她时,还要保有分寸,不能让她觉得被唐突和冒犯。

  这般想着,司俨的视线复又不自觉地往裴鸢的身上落去。

  裴猇瞧见后,立即怒目圆睁地瞪了他一眼。

  不经时,马车在未央宫的司马南门旁停驻。

  司俨的面色依旧平静冷淡,却觉裴猇若是总守在他妹妹身旁,他还真不一定能寻到机会再接近这个女孩。

  ******

  三人一同进了未央宫,且行在上次裴鸢晕倒的宫道上。

  待得入掖门之后,裴鸢便见十日前还是一片废墟的宫殿华阙皆都重新矗立在地。

  掖门之西的玉堂殿、昆德殿,和掖门之东的宣明殿、广明殿亦同从前一样巍峨华贵,有数名匠人正为其上的重檐歇山之顶涂着漆彩。

  裴猇之前没进过宫,自是不会对此有多惊异。

  可裴鸢前阵子进宫时,满目望去之景,还是阖宫被焚的疮痍惨状。所以得见宫殿在这么短的时日皆都复原,她自是赞叹万分。

  ——“世子,您真的好厉害!这么短的时日,未央宫就变得同从前一样了。”

  司俨听罢裴鸢单纯且直白的夸赞,却是一怔。

  从前自是也有许多人都赞过他,可那些却都是些官场上的奉承,他谦虚几句便也过去了。

  可是在裴鸢、这个如白纸一样单纯的女孩面前,他若是再佯作谦逊,便显得有些矫作。

  没成想他在这个小姑娘的面前,反是不知该如何自处。

  裴猇未等司俨回话,颇为不以为意地道:“有什么了不起的,不就是会修房子吗。”

  司俨见裴鸢瞪了裴猇一眼,却是语气淡淡地回道:“当年是我督造宫殿,如今宫帷失火,也是因为那时并未做好防火之措,我对此自是负有责任。”

  裴鸢认真地听完他的回复,赞许似的点了点头。

  待走过金马门后,矗立在沧池和清凉殿之旁的华殿便是众人治学修业的地点——石渠阁。

  上午要授业的是经学博士,因着是头一日上课,那经学博士便欲从小经中的《尚书》和《论语》讲起。

  裴鸢对这门课业持的心态还算轻松,因为她从前背过其中的几篇,也能将这些经书表达的含义尽数理解。

  说来,太子阏临在未行冠礼之前,还曾师从于裴相。

  裴相那时亦被皇帝封为当朝太傅,那时的裴相便百务缠身,偶尔得空时便会去东宫亲自授业于太子。而若是相府的政务过于繁冗,太子亦会入相府向裴相请教。

  那时裴鸢年岁尚小,总是因着不能时常见到父亲而哭闹,还曾在裴相授业于太子时,闯进屋间内干扰过他们。

  太子却并未因此愠怒,裴相也只是同她讲了些道理,并未严厉训斥她。

  裴鸢那时刚刚识得几个字,太子也会在裴相忙碌时,亲自教她熟悉这些经书的要义。

  实则宫里宫外的人都说太子年岁尚轻,却有帝王的阴鸷之气,且气度高鹜不凡,性情也比寻常的年轻男子要深沉强势许多。

  而裴鸢与太子相处过几次,却觉得太子并不如外人传得那般可怕。

  他修养甚高,待她的态度也算温和,并无什么储君架子。

  太子在她的心目中,便如裴弼般,是个值得信任的兄长。

  思及此,裴鸢和裴猇已被司俨送到了石渠阁处,而司俨上午虽无需授业,却还需去不远处的天碌阁同一众鸿儒修书。

  石渠阁的正堂之内,置有檀木条案及锦绣茵席数十,正央放置的博山炉中亦焚着松沉旷远的檀香。

  因着各家的贵子贵女都会携书童或侍女至此,他们随身提着的书箱中亦置有价格不菲的文房四宝,所以条案之上,并未放置任何笔墨或是绢纸。

  大梁的民风还算开放,所以纵然来这儿上学的少男少女各自林立在正堂两侧,中间却并无帘幕阻隔。

  裴猇是徐充仪所出的六皇子的伴读,待他寻到了位置坐定后,便自来熟地朝六皇子微扬了下颌,他并未对六皇子施礼,反是大剌剌地同人家打了个招呼。

  六皇子面容青白,自幼体弱多病。

  见气势风风火火且周身都散着戾气的裴猇坐在了他的身侧,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
  裴鸢隔老远便看见了这一幕,正暗暗失笑时,却听见有人在她耳侧唤道:“裴鸢,太好了,你也来国子学修习了!”

  裴鸢循声望去,却见说话的那人,是穿着一身绯色宫衣的五公主。

  而她正是五公主的伴读。

  裴鸢也略有些兴奋地会回她:“是啊,我也很高兴~”

  话落,五公主便握住了裴鸢的小手,并往她的手中塞了块糖贻。

  五公主是窦夫人所出,而窦夫人位份贵重,在未央宫中的地位,仅此于裴鸢的姑母裴皇后。

  窦夫人的兄长掌管朔方上郡一带的州郡兵,在北需妨匈奴,于西又要惮于颍国抚远王的势力。

  同班家一样,窦家也是将门世家,被皇帝倚重。

  而后宫之中人人皆知,裴皇后同窦夫人表面和平,暗里却是不睦已久。

  因为十余年前,窦夫人也曾是皇后的有力竞争人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