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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第116节(1 / 2)





  说到这里,董灵鹫想起他写诗作文的才华不凡,忽然道:“等太子到了开蒙之时,你也去重华宫给太子讲学吧。”

  郑玉衡下意识地道:“我还年轻,学识浅薄……”

  “不碍事,”董灵鹫道,“皇帝自然会为他挑选太子太傅,但重华宫的先生却不止太子太傅一个,若你回户部做侍郎,如此年轻有为,去教教小孩子,无可厚非。还有就是……”

  郑玉衡屏息聆听。

  “小太子还是跟你亲点儿好,不然……”她意味深长地说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郑玉衡手还没好,以此为由,拖着在慈宁宫歇了两天,每日给小皇帝写因病请假的折子,在案头冥思苦想,写得情真意切,声泪俱下。

  孟诚一开始还能忍,懒得跟他发生什么冲突,直到给董灵鹫请安时,撞见郑玉衡堪称“娇滴滴”地换药,跟太后说手疼,让她给吹吹……小皇帝冷静忍耐的大脑轰得一下炸了,气势汹汹地把这小狐狸精捞起来,黑着脸道:“郑爱卿,年轻体壮,也该回去上朝了。”

  郑玉衡面露挣扎,朝董灵鹫用眼神可怜求助。然而他亲爱的檀娘视若无睹,面容含笑,脸上仿佛写着“儿女情短,国事为重”。

  唉,他的好妻子什么都好,就是太顾全大局了。

  郑玉衡依依不舍地被小皇帝从慈宁宫拖出去,回来干活儿的第一天,就碰见公主入宫,将王明严先生及他的一众弟子所编撰的《大殷律疏议》修改版本呈到御案之前。

  薄薄的一本《疏议》,用来旁征博引的相关案宗典籍、前朝所施行的律令,还有目前各地方州县的情况,甚至一部分措施在京中实践后的裁决文书,一本本一卷卷地垒在一起,将孟诚的书案都给埋了。

  孟摘月看上去似乎有两天没好好睡觉了,但眼睛发亮,大马金刀地坐在皇兄对面,看向孟诚跟郑玉衡。

  她话都没说,但活儿往这一摆,让人想忽视也难。

  郑玉衡深吸一口气,埋头跟小皇帝凑在一起看《疏议》,脑子还一时没从慈宁宫的温柔乡里转回来,反应有点慢半拍,看上去呆呆的。

  因为事情重大,孟摘月很是紧张,她仔细地盯着两人,发觉郑玉衡有点心不在焉,便凑过去戳了戳他的肩膀,低声道:“脖子?”

  “什么……”

  “印记。”

  郑玉衡的脸唰地一下通红,慌忙伸手拉扯掩盖,拉到一半才顿住,猛地想起——不对啊,檀娘顾忌着他要上朝,可没往他脖子上咬。

  他转过头,见孟摘月幽幽地叹了口气,然后扑哧一声笑了,道:“还是这么耿直啊,郑大人。”

  “什么耿直,”一旁抵着下巴看字迹的小皇帝十分自然地插话道,“不要脸的男狐狸精罢了。”

  孟摘月略微夸张的惊呼一声,点头道:“哎呀,我跟皇兄真是……英雄所见略同啊!”

  作者有话说:

  想象中

  小郑:我是小爹!

  实际上

  小郑:都欺负我,呜呜。檀娘qaq

  第133章

  腊月二十五, 孟摘月回宫居住。

  她不仅回来陪母后,在很大程度上, 公主回宫反而是给孟诚和郑玉衡增加工作量……针对疏议上的种种措施, 孟诚有的大为赞同,有的却嗤之以鼻,很难说服,折腾到孟摘月回宫, 将之呈给董灵鹫后, 孟诚才终于闭上嘴。

  他不同意的理由也很正常——有时候, 慈悲心肠、惠及万民, 是要牺牲一部分君主集权和统治者合理性的, 小皇帝又不是傻,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。

  冬日,董灵鹫放下那本书册, 公主和皇帝分别坐在她对面,眼前是慈宁宫膳房呈上来的饭菜饮食, 最中央是一锅熬了数个时辰的汤,跟一个点着白炭的小炉子一起呈上来,火苗微动, 发出细碎的水泡破碎声。

  一桌子的珍馐好菜,两人却都没有什么胃口, 乖乖坐着等董灵鹫开口, 而太后看完了《大殷律疏议》,特别是其中被两人争执多日、标注出来的几点后,居然什么都没有说, 而是道:“吃饭吧。”

  说罢, 率先抬手动了筷子。

  自明德帝孟臻驾崩后, 孟诚为执掌朝政忙碌不安,这两三年都在摸爬滚打地长见识,孟摘月也经历了婚姻变故、再结新欢,以及拜大理寺卿王先生为师等种种事端,仔细算来,他们一家好好坐下来吃顿饭的工夫,居然还真的不多。

  孟摘月陪着母后吃饭,见孟诚自己过来,不由得问:“皇嫂呢?她怎么不来?”

  孟诚心道,我还以为你要当面跟我理论,哪会叫她来旁听?他顿了顿,道:“皇后特意在凤藻宫要请你,你钻到母后这儿来,想必她要空等了。”

  公主拉长音调,“哦”了一声。低头吃了一小口饭,同样在心里琢磨着——好哥哥,我还不知道你?估计是以为这顿饭吃得不会高兴,没叫嫂子来,又不想在母后面前说,才怪到我身上的。

  他俩一块儿长大,在董灵鹫不干预的情况下,可以说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。

  孟摘月伸手接过了瑞雪的活儿,给董灵鹫盛了一碗汤,一边动作一边跟孟诚道:“那小皇子呢?也不带来看看。”

  孟诚淡定地道:“小孩子烦着呢,难道你能哄?”

  孟摘月不说话了。

  眼下没有外人,所以吃饭时也拌上两句嘴,否则在大庭广众、或有外臣在前,他俩是不会开口的。

  董灵鹫全程安静听着,一言不发,只慢条斯理地用膳吃饭。她偏头看着身畔的窗,目光眺向远方的天地相接处。

  瑞雪兆丰年,近来更是一场接着一场,马上要过年了,宫中扫也扫不过来,故而她嘱咐了宫里的小丫头太监们不许玩冰,一则容易玩忽职守,二则……哪年都因为结冰摔着不少人,要是一时不慎,再摔断了腿、留下残疾,就变成了终身的大事。

  董灵鹫不常开口管事,但她一开口,杜月婉必然仔细经营,所以入冬以来,还没听说过有谁溜冰摔着腿,但背地里在雪地里胡玩还是有的……大多的宫人十三四岁,正是玩性大的时候。

  董灵鹫正想着这场雪下完,估计又能垒高一层,西北角那几个经年的老房子是宫人居,要是给压塌了就不好了……她还没思考完,就见到一个影子从外面窗前经过,刚走过去,然后又退了几步,转头看向她。

  董灵鹫下意识地露出微笑,然后又收敛起来,示意了他一下,意思是诚儿跟盈盈都在,隔着一层窗纱,她的动作有些许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