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贫道有病第5节(2 / 2)


  起初让她上车,并非因为“貌美女子独行容易出事”,而是她的声音,像极了三年前的一位故人,出手相救也是为此。此刻邀她登堂入室进入车厢,则是因为她不仅声音,连长相,也与那位故人如出一辙。

  只是,认为久别重逢的人,似乎只有他。

  事实上,从见到斐然殊那一刻起,行歌就隐隐地感觉自己发病了。斐然殊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,都要优雅。行歌生平首次,看到了生生从书本上走出来的眉目如画,温润如玉。就算此刻他坐在车内,只是做着泡茶的动作,也是别有一番气象。

  好不容易从他的美貌中挣扎出来,行歌又忆起斐然殊这个名字,不算陌生。

  天下第一庄庄主,天下江湖武林仲裁者,天下第一好大腿。

  行歌忍不住又陷入严肃的思考中:该选择个什么样的姿势来抱呢?

  “狗……唔,狗蛋姑娘,请喝茶。”斐然殊风度无暇,只是看着行歌的眼中带着探索。

  “多谢庄主。”行歌接过茶,琢磨着先从称呼上跳过太显生分的“斐庄主”。

  斐然殊含笑抿了一口茶,不知为何,面色有些苍白。

  行歌没有错过那抹稍纵即逝的苍白,记忆像一道闪电在脑海中闪亮,眼前这张俊美面庞与那日太湖边的苍白面庞隐隐重合……斐然殊竟然就是知音的相好!不!前任相好!

  “你,你是……”行歌不由自主地指着斐然殊。

  “九歌毕奏斐然殊,鸣琴竽瑟会轩朱,在下斐然殊。”斐然殊道。

  行歌强忍住暴跳起来的冲动,告诉自己没关系他那时是昏迷的,只要她不说他当然不会知道她知道他的秘密,没事没事,不妨碍她抱大腿就好。

  心里虽然这么想,但看着他的眼神忍不住又多了十分的痛惜,这么美这么好的人,怎么袖子说断就断了呢?虽然知音也挺好,但跟眼前人儿一比,就是云泥之别了。唉,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,幸好现在□□了。

  不知道是不是情伤未愈,庄主的气色不佳啊……行歌心疼问道:“庄主身体不舒服吗?”

  “庄主方处理完一桩武林公案,功体耗损,所以一直在马车内运功调息。姑娘遇袭之时庄主功力尚未完全恢复,贸贸然用内力驱动风,可不又伤着了?”正在赶车的承影突然插话,显然很不满意自家庄主不爱惜身体的行为。

  “既然内力尚未恢复,为什么要贸贸然用内力驱动风?”行歌不懂。

  “没有风,如何能驱动我的须引香散发出芳香迷雾。”斐然殊解释。

  原来他出场时的烟雾是这么来的!

  “为什么要有烟雾?”行歌还是不懂。

  “不好看么?”斐然殊抬起长指,抹去唇上一点茶渍。

  行歌一呆,望着斐然殊,他这样动作,这样言笑晏晏,一下子不像高悬于天的明月了,倒添了几分可爱。行歌总觉得,这份可爱,有些熟悉。又觉得这份熟悉,未免自作多情,不禁有些脸红,见他还在翘首等着她的回答,忙道:“好看。”

  斐然殊笑。

  行歌突然觉得她方才直勾勾盯着人家说好看可能让他误会了,连忙又道:“不是说你的脸。”顿了一下,发觉还是有歧义,补道,“当然你的脸也好看。”

  说完之后,行歌对自己很失望。思维混乱,语无伦次,估摸着是又犯病了。啊,下山以来病发得有点频繁啊,要不要看个大夫什么的?

  “说到脸,姑娘长得极像斐某的一位故人,连声音,都很像。”斐然殊并没有发现行歌的混乱,只是深深地望着她,企图从她神情中寻出蛛丝马迹,“所以看着姑娘时,明明应是初次相遇,斐某却觉得久别重逢。”

  行歌愣了一下,说道:“能叫庄主念念不忘的,想必是个美人。”

  “倒也还好。”斐然殊回忆了一下,实话实说。

  “那肯定不是我。”行歌接得倒也很快。

  斐然殊哑然失笑。

  那位姑娘也是这般自信,也偶尔说话颠三倒四,唯一不同的是,那位姑娘虽然身体虚弱眼神却始终慧黠清明,而眼前这位姑娘,生气勃勃,眼中却偶有混沌迷茫,甚至有时看不到自己。

  如果不是她,世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。

  如果真是她,世间竟有如此不像的一个人。

  马车在路边的一个茅屋前停下时,夜已深沉。四方城与鹿阳城皆是富庶之地,往来商贾路人众多,由于行程较远,最快也需一天一夜,所以路上常有些这样简陋的茅屋,供人歇脚过夜。斐然殊与行歌十分幸运,这间茅屋目前只有他们一行人。

  承影抓了一只走地鸡,行歌十分顺手地接过来烤。

  “狗蛋姑娘,你似乎很擅长烤鸡?”承影下车以后不知为何,已不像初见时和善可亲,与行歌对话时语气甚至略带敌意。

  “山上修行清苦,我也只有这么点业余爱好了。”行歌道。

  “狗蛋姑——”斐然殊开口。

  “等等。”行歌终于明白狗蛋为什么对着知客松哭泣了,原来被叫狗蛋的时候,心里真的会有点不开心,“别叫狗蛋了,大家好歹共过患难,不如就叫我小名吧。”

  “小名姑娘。”斐然殊从善如流。

  “不是说我叫小名,是说我有个小名啦。”行歌笑道。

  大名都已经做到这么绝叫狗蛋了,小名还能怎么叫?就在斐然殊与承影满心以为行歌会吐出“狗剩”啦“旺财”啦“全有”啦之类的名字时,她说:“我小名叫行歌,也是法师起的。”

  一旦接受了狗蛋这种设定,乍听到行歌两个字,斐然殊有点小失望。

  “妙善在给你起名字的时候,一定处于非常人可想象的矛盾挣扎之中。”斐然殊道。

  行歌想了下,颇为赞同地点头:“大概是在挣扎中午吃青菜配馒头好呢还是白菜配馒头好吧。”

  斐然殊决定不附和这个问题,回到最初他想问的:“行歌,那些黑衣人为何要抓你?”

  说到这个,行歌就有一肚子的苦水,“我也不知道啊。之前因为不知道庄主身份所以有所隐瞒,其实我也是个修道之人,下山不过两个月余,在四方城呆得好好的,突然又有衙役上门,又有一群男女道修来找来。幸好贫道人见人爱,得知音仗义疏财,又有城门守卫帮忙,才跑了出来。贫道连那群男女道修为何而来都不知道,更别提之前那群黑衣人了。”

  “其实狗蛋根本不是你的名字吧?”承影皱眉问道。

  “不要在意这些细节。”行歌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