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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主他斯德哥尔摩了第74节(2 / 2)


  她倏然抬眸。

  他却避开视线,声音更低了一些:“我们是家人,我一直记着这句话,不曾忘记过。”

  说完,他也不等她回答,直接闪身出去,将伽蓝佛修们带走了。

  芙嫣留在角落,握着还带有他体温的菩提子,阖了阖眼,直接用灵力催动。

  菩提子亮起光芒,不过片刻,那头便响起伽蓝佛修弟子们的声音。

  “佛子您怎么了,怎么脸这样红,可是哪里不适?”

  “对啊,才从秘境出来,还没来得及仔细为佛子检查身体,若是哪里不适,可千万要说啊。”

  “没有。”

  这是不渡的声音,他的声音如天籁梵音,听他说话总会令人心神宁静,但此刻最不宁静的好像是他本人。

  “我无事,回去吧。”他与别人说完,又似自语般,对着菩提子道,“回去再说,可好。”

  “好的,自然好的。”伽蓝佛修弟子无有不应,但这话其实不是在同他们说。

  芙嫣在这边听到,终于切断了联络。

  很难形容她此刻的心情。

  来照夜宫之前,她其实做好了佛子已经忘记她,他们只能有几面之缘的准备。

  可是……握紧手里的菩提子,她原路返回崖边小屋,进门之前心里想的仍是不渡。

  他是佛修,注定与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无关,他可能都不知道现下对她的包容代表了什么,又回令她可能产生怎样的执迷。

  她有很多事要做,不适合对什么人太过执迷,她心里很确信,执迷于一人不会有好结果,失去了秘境里那样的好机会,出来之后她其实已经没有真的想和他发生什么。

  至于为何如此确信执迷不会有好结果,仿若曾为此付出过血淋淋的代价一般刻骨铭心,她也不太清楚。

  芙嫣跨进门内,带着些矛盾烦恼抬眼,见到了已经醒来的谢殒。

  他跪坐于几案前,手里拿着一只雕花镂空银球,长发还是她走之前的样子,无冠无束,倾斜而下,似墨色的泉。

  他隐在乌发下的雪色俊颜如香培玉琢,美轮美奂,见他进来,并未看过来,依然凝着手中银球,仔细地将最后的丝线串好。

  “回来了。”他平常的语气仿佛在家等候妻子归来的丈夫,那样理所应当。

  芙嫣因这份理所应当恍惚了一瞬,握紧了手里的菩提子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  她走时他还昏迷不醒,状态不太好,现在醒了,脸色看起来还行。

  她想了想,还是亡羊补牢般问了句:“你可还好?”

  谢殒将丝线串好,轻轻摇晃手中银球,悦耳清泠的碎玉声响起,等这清脆的声音静下来,他才慢慢吐出两个字:“不好。”

  芙嫣一怔。

  “很不好。”

  他终于望过来,这一对视,她才发现他眼睛红得可怕,心跳不由漏了一拍。

  “你根本不关心我好与好,何必再多此一问。”他平静地道出残酷的事实,“怕我会因你的冷淡而改变对你的态度吗。”

  芙嫣皱眉,他多多少少猜到了真相,她确实担心他的态度变化会影响到她的大事。

  “看来的确如此。”

  谢殒的声音一直都平静极了,与他赤色的眸子反差极大。

  只从语气来判断,他好像一点都没为此动怒,但她没办法忽视那双眼睛的红,本能地后退了一步。

  “不必担心这些。”或许是见她后退,他声音越发温和,也转开了视线,用工具继续收尾银球上的雕花,“无论你如何,我都不会对你改变态度。”

  芙嫣意外地僵在那。

  “但你问了,我还是会回答,即便你并不是真的关心。”

  他慢慢站了起来,繁复的衣袂划过地面,发出细微的衣物摩擦声。

  “这个给你。”他将制好的银球递给她。

  早在看清他手里的东西为何物时芙嫣心跳就有些快,此刻看着那摆在眼前的,比昨日那女修把玩得不知精致多少倍的银球,她深呼吸了一下,良久才道:“……为何想到做这个给我。”

  “你喜欢。”

  他简单地回复了三个字,还是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,这种理所当然让芙嫣困惑极了。

  “我不喜欢,我只是随便看了一眼。”芙嫣不承认。

  但谢殒还是没收回手,依然稳稳地停在那。

  芙嫣舔了舔干涩的唇,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,额角突突直跳道:“不必浪费时间做这个,不过一个玩意儿,我只是好奇多看了一会,有没有无所谓,太麻烦了。”

  她将银球拿在手里,眼眶有些发酸。

  很奇怪,不渡给她菩提子的时候她都没有这种感受。

  就好像她曾经梦寐以求着某个人能给她一些回应,能为她稍稍费些心,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一样。

  她抬眸去看谢殒,他看着她,剑眉星目,温文如玉,优雅清正,周身流转着君王尊神的庄严风仪。

  他面目不动,还是说了那三个字:“你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