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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床异梦(1 / 2)





  不加掩饰的轻蔑破坏了少年面庞原有的青涩美感,显出一种过于世俗气的狰狞。她甚至在他的轻蔑中觉察到浓烈的恶意,他紧随其后为自己的恶意解释,扬声道:

  “你怎么配肖想女神眷顾的人?难道舒佩坦的人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?”

  埃德加被这完全意料之外的情况骇住了,显在他脸上的惊讶之色如有实质。他瞠目结舌地盯着少年,一时间与其说是不知道如何反驳,不如说是完全不知道他应当在此时反驳。

  秦杏颇为无奈地叹出一口长气,她再次轻轻拍了拍埃德加的肩膀,解释道:

  “殿下要他来服侍我,你不要同他计较,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。”

  “服侍?”

  这个词倒是刺得埃德加回过神来,他脸上的惊讶很快纠缠上新的担忧:

  “公主这是什么意思?她不是还要你做她的陪嫁——”

  “殿下的想法你怎么配揣测!你只是——”

  “停!”

  秦杏忍无可忍地制止了那少年继续说下去,他立刻收了声,但望向埃德加的目光不加掩饰地更加不屑。

  “我们出去说,埃德加。”

  她不等他回答,就推开门,拉住埃德加的手到了院子里去。

  树冠里缀着的玻璃花卉溶着微黄的光,被夜幕一衬,那烁光倒像是有了丝绒的质地。在这样的光源下,埃德加的面庞显出沉郁之色,深棕色的眼睛里隐着欲言又止的话语。

  “埃德加。”

  她抢先一步开了口,叫他的名字。

  埃德加望着她,他没有放开秦杏拉住他的那只手,反而攥得更紧。

  “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。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,也能感觉到你非常尊重我——”

  “但是你还是要和我分开,是这样吗?”他苦笑着打断她,声音低低的,“琼,你没有必要跟我说这些缓和的话。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,如果哪一天你想要和我分开,我不会纠缠你。”

  “就像你说的,我很尊重你,我更希望你幸福。”

  “埃德加……”

  他握住她的那只手传来熨帖的温度,秦杏清楚干脆利落地拒绝他会是最好的选择,但是在这一刻她却因他的过于赤忱而犹豫起来。

  “你不想和我分开是吗?”

  这句话一出口,秦杏就后悔到在心底里嘲讽自己,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控说出这句话,似乎她已经缺爱到了无可救药的境地。

  “琼,我怎么会想和你分开?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。”他低下头,看着他们相握的手,“还记得吗?伊登、赫伯特和小朱莉……”

  “如果你不想和我分开的话……”

  埃德加受惊似地抬头盯住她,深棕色的眼睛也随之亮起来,这教她有些艰难地说完了后面的话:

  “那我们也没必要分开不是吗?毕竟我也不想和你分开。”

  “天啊,琼!”

  他一把抱住秦杏,她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抱里,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,好像是一头扎进了灌木丛。

  “你想不到我有多高兴!我真怕失去你,琼,我完全不想离开你!”

  秦杏凑近他的耳边,在他犹沉浸在兴奋中时警告他:

  “你一定要小心。你知道很多时候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。”

  埃德加温暖的怀抱立刻因这句话变得僵硬,但很快他缓了过来,低低地笑起来,他说:

  “我知道,琼,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  秦杏闭着眼,享受着这本属于“琼”的拥抱。

  玻璃花卉仍在折射着烁光,也许还间杂着某些窥视,也许只是单纯映着某些自欺欺人。

  “你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?”

  年轻的奴隶跪在她面前,他没披那张短绒毯,向她非常直白地展现着少年的躯体,年轻且充满活力。

  “我以为您不愿我同您再说什么。”

  他微微笑起来,浅灰色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忧愁。

  “所以你选择同埃德加说?是我低估了你,没料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。”

  “让您失望了,我就是一个低贱的奴隶,难免做出一些令人生厌的事。”

  作为捷忒卡奥进献给舒佩坦公主的男奴,跪倒在秦杏面前的男奴理所应当地拥有着一张讨人喜欢的面庞。但她一想到刚才他对埃德加恶劣且嚣张的贬损,就只想离他越远越好。

  但是显然,他并不这样想。

  原本还一脸乖顺的少年忽地伸出手来,一把握住她的踝骨。秦杏很是吃了一惊,她近乎本能地想要挣脱他,却没想到他力气大得惊人,不仅没能挣脱,还失去平衡栽倒下来。

  “你这是要做什么!”

  他瞧着一如计划栽倒进自己怀里的她,非常平静地回答:

  “我想您离我近一些,或许会觉得我不那么讨厌一点,我也好服侍您。”

  秦杏的脸颊因恼怒而浮上一层红色,琼的皮肤太过白皙,以至于情绪一激动起来就要显出颜色。

  “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,我不要你的服侍!我不需要任何服侍!”

  她推搡起他,试图摆脱他赤裸的怀抱。但却只教他将她揽得更紧,他抓住她脚腕的那只手缓缓地向上,仿佛在临摹她腿部的线条。

  “您只喜欢舒佩坦的人吗?说实话我真的看不出他有什么长处,如果您喜欢,我不介意扮演成他。”

  那只手已经行进到她的大腿中部,秦杏忍住剧烈的恶心死死抓住他的手,咬紧牙质问他:

  “你不会想我同殿下说你强迫我吧?殿下既然要你服侍我,那么目的只会是要我愉悦。如果我不觉得愉悦,你还要强行服侍,我想不到殿下会不处罚你。”

  那只手停住了。

  “您没试过,怎么知道不会愉悦呢?”

  浅灰色的眼睛里深藏着某种类似兽性的东西,秦杏越发觉得恶心,她这才摆脱他,站起身来,把找到的药膏和纱布扔给他,头也不回地离开:

  “因为我很知道我要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