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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(1 / 2)





  胤祺用帕子擦了擦嘴上的辣椒油,“福晋,你先吃着,爷去看看弘昇。”宫里的女人争宠不就这套路,拿着孩子做筏子,这些他们都懂,不过也怕孩子真的是生病了。

  毓秀还没有找准自己作为嫡母的位置,反正她从没觉得自己在弘昇身上能够沾到一个‘母’字,就像是不熟悉的邻居家的孩子,生病了以后,她不会幸灾乐祸,但是也不会怎么担忧,天大地大,美食最大。

  “那爷你去吧,太医请过来了吗?要不要派人去催一催?”要说这住在宫里还有一点儿不好,就是作为福晋的权柄不够大,若是在宫外的话,别说是请太医,就是出去请个郎中,那后院里边的人也得经过福晋同意才行,哪里像现在,侧福晋完全可以绕过福晋直接去太医院请太医。

  “回福晋的话,太医已经到了,正在给大阿哥请脉。”赵全哑着嗓子道。

  毓秀摆摆手,别说跟着去了,连起身都不曾,她没什么雄心大志,自然也就用不上虚情假意那一套东西。

  胤祺倒是也没在意,他又不傻,宫里的娘娘们斗得那么狠,他府里的女人难道就能和睦了,不过是面子情罢了,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斗,比起之前规矩的像木头人一样的福晋,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福晋,鲜活,自在,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眼。

  阿哥所本来就不大,所以刘佳氏跟毓秀住的并不远,不过是百十米的距离。

  弘昇看上去确实没什么问题,面色正常,而且已经睡着了,呼吸轻缓而有规律,哪里都看不出来有病的样子。

  胤祺有些不高兴,不过还是耐心的问了太医。

  太医能说什么,他总不能说大阿哥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了,不过也不能撒谎,他犯不着为五爷的侧福晋撒谎。

  “大阿哥体内阴阳有些失衡,内火旺盛,净饿几日,如果还没好的话,那就再吃几副清热泻火的药。”

  简单来说就是上火,小孩子上火很正常,可能是体内缺水,也可能是吃了辛辣的食物,也有可能是晚上睡觉睡得晚了,反正只是轻微的上火,没什么大问题,不喝药也能自个儿好。

  胤祺算不上精通医理,但是如此浅显的问题还是能看出来的,侧福晋完全是没事儿找事儿,不过弘昇摊上这么个额娘就倒霉多了,作为皇子,似乎每次生病,都得净饿,这滋味他是知道的,别提有多难受了。

  “弘昇还小,净饿就不必了,每日喝三碗黄连水,什么时候体内的火下去了,什么时候就把黄连水停了。”他倒要看看刘佳氏有没有一颗慈母心。

  太医见怪不怪,这样的手段他见多了,算不上高明,只看男人愿不愿意纵着了,显然这位爷是不乐意的,每日三碗黄连水,啧啧,真是够狠的,反正他对自己的儿子就下不去这样的狠手。

  不过在胤祺看来,每日三碗黄连水和净饿三日比起来,还真算不上什么。

  这会儿刘佳氏脸上已经流下了两行清泪,眼圈微红,眉头轻蹙,颇为楚楚可怜的样子,不过也意识到之前的套路不管用了,所以一句话都没说。

  胤祺皱了皱眉头,心里生出几分烦闷,“好好照看弘昇,别有事没事就大惊小怪的。”

  刘佳氏愕然的瞪大了眼睛,泪水不断的往下流,这回不是硬挤出来的,而是真伤心,明明之前她又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,以前爷可不是这个态度,也不知道福晋给爷灌了什么迷魂汤,把人变得如此冷心冷清。

  “爷,妾身就弘昇这么一个孩子,自然照看的精细了些,他平日里就是咳嗽一声,在妾身眼里也是一等一的大事。”刘佳氏带着哭腔道,爷可是跟她一样,只有弘昇一个孩子。

  胤祺冷哼了一声,“那你就好生照看着吧。”说完便甩袖走人了。

  且不说刘佳氏今夜能不能眠,反正毓秀今夜确实是被惊着了。

  这位爷也就是出去了一炷香的时间,回来就问她,要不要抚养弘昇。

  毓秀惊得手里的筷子都掉了,且不说刘佳氏这两年有多受宠,单说她是一个刚满18岁的嫡福晋,日后根本就不愁没有孩子,这把庶长子抱过来养着是几个意思,给庶长子增加砝码,还是不打算要嫡子了?

  反正正常人都办不出这种事儿来,神tmd皇阿哥。

  “我没有养孩子的经验,弘昇还是侧福晋养着吧。”毓秀连忙摆手,满脸的抗拒,别说侧福晋的孩子,就是庶福晋、格格的孩子,她也不养,要么就养自个的亲孩子,要么就一个都不养,反正她是嫡福晋,庶子也得喊她一声嫡母。

  自己的儿子,他自个儿可以嫌弃,但是旁人就不行了,胤祺刚进门时还略有收敛的脸色,又立马阴沉下来了。

  “怎么?有乳母、有嬷嬷照顾,还怕养不好一个孩子不成?”

  毓秀心里头冷笑,还不知道刘佳氏是怎么得罪这一位了,要剜人家心头上的肉,甭管他这话问的是真心假意,反正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‘渣男’。

  “不知道侧福晋同意吗?她也是正经上了皇家玉牒的,按照规矩可以养孩子,总不好让人家母子分离。”心里不忿,毓秀说话的语气就有几分冲,渣男。

  “她同意不同意不重要,爷同意了就行。”胤祺沉声道,换句话说,福晋同意不同意也不重要,这事儿他同意了就成。

  毓秀很想爆粗口,但是无奈又得忍着,只能不断的在心里头咒骂,面上还得咬着牙开口,“爷说了算了,不过我这里可没多余的人手照顾大阿哥。”

  胤祺就没见过情绪这么外露的人,说起话来都咬牙切齿的,心思全摆在面上,跟个大傻子似的,让人心累的很。

  “那就还是让侧福晋养着吧。”语气不轻不重,浑身都透着一个‘渣’字。

  毓秀这一段时间有几分意动的心,这会儿也平静下来了,胤祺对侧福晋的态度,对大阿哥弘昇的态度,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渣,让人望而生畏。

  偏偏胤祺还没什么自觉,因为心情不好,脸色特别的丧,苦大仇深的样子,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一样。

  毓秀可没心思做什么解语花,这纯粹是上杆子找虐,这等渣男,她躲都躲不及呢。

  不过,再怎么想躲,毓秀也不能把这位爷往外撵,而且还要跟对方同床共枕,只不过两个人之间隔了足足有一个枕头的距离,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。

  毓秀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,胤祺走了都得有一个时辰了,接下来两个人又和以前差不多了,毓秀在正院自个儿过自个儿的小日子,胤祺则轻易不来正院一次,来了也只是说完正事就走。

  这样的生活,毓秀还是挺乐在其中的,当然,如果能早日出宫开府就更好了,那才是真正自在的小日子呢。

  跟毓秀比起来,刘佳氏显然过得不太好,初一过来请安的时候,整个人比之前瘦了有一圈,越发的赢弱了,似乎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人给吹走。

  这段时间,胤祺不光跟毓秀冷下来了,而且也跟刘佳氏冷下来了,连弘昇都不曾去看过。

  在毓秀看来,这就是大写的‘渣’。

  胤祺却是越发觉得自家福晋傻,就因为他想把弘昇送过去,当场给他甩脸子不说,而且一连跟他冷战了多半个月,这不是傻是什么,好在他府里还算清静,不然福晋非得让人嚼的骨头都不剩了。

  两个人都没有给对方台阶下的意思,各自呕着一口气,僵持不下。

  不过作为夫妻,真的不是想不打交道就能不打交道的,单是人情往来这一项,就必须要商量,因为夫妻一起,对外,两个人的立场必须是一致的。

  比如直郡王府的温锅宴,怎么随礼就得商量着来,既不能太过贵重,让人误以为他们投靠了直郡王,更不能过于寒酸,否则既损了直郡王的面子,也给他们自个儿丢人。

  毓秀对这事儿积极的很,毕竟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,直郡王府的温锅宴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出宫,终于可以看看紫禁城之外到底是什么模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