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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(1 / 2)





  这个举动是何等温柔亲昵,让她心慌难当,一瞬间醒过了神来。她这才发现,自己竟是枕着旁人的膝盖入睡的。她忙支起身来,惊慌地望向那“不幸”做了她枕头的人。这一望,她的惊慌更甚,心神震颤,难以自持。

  苍寒……

  仪萱心乱如麻,出口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,“师……师兄……我……”

  苍寒轻叹一声,淡然道:“酒量不好,就别喝那么多。”

  仪萱哪里还有争辩的心,只轻声应道:“嗯。”

  此话说完,她低头尴尬,好一会儿不言语。还是苍寒打破了沉默,道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  仪萱听他如此说,抬头看了看四下。筵席尚未结束,众人正兴致高昂,歌舞欢笑。只有他们两人还留在席上,守着一方安静。看来也没人有功夫理他们,倒是不必打了招呼再走了。仪萱答应了苍寒一声,起身时,就觉四肢绵软,竟有些无力。

  但比起她来,苍寒似乎更加无力。他刚要站起,膝盖却是一软,重又坐倒下去。仪萱吓了一跳,忙去扶他,焦急问道:“师兄你怎么了?没事吧?!”

  苍寒伸手摁上自己的腿,眉宇间敛着一抹窘色,“没事……”他这样说道,后面的几个字却用了轻若耳语的音量,“腿麻罢了。”

  明明该是愧疚的,可仪萱却不自觉地生了欢喜。她抿着笑意,也不知说什么好。

  苍寒缓了一会儿,站起身来,“好了,走吧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仪萱点了头,找到了来时的那把伞,在雨中撑开,再伸手去扶他。

  但如先前那样,苍寒并不要她搀扶。他伸手握上伞柄,只道:“领路。”

  离开湖畔,两人慢慢往回走。仪萱的目光总不自觉地落在伞柄上。他和她的手,一上一下,不过寸许之遥。就在她看得入神时,不防脚下打了滑,眼看就要摔倒,苍寒手臂一展,揽上了她的腰。她顺着他的力道,跌进他怀里,一时又慌了神。

  “酒还没醒么?”苍寒问。

  她正是心怯,便顺着他回答:“嗯。”

  苍寒叹一声,也无二话,一把将她抱了起来。

  仪萱惊呼一声,不自觉地绷紧了全身。

  “打伞看路。”苍寒这样吩咐了一句,继续走。

  仪萱紧张无比,心跳呼吸全然紊乱,只是僵着身子,一动不敢动。她小心地抬眸,看了他一眼。这般贴近的距离,如此暧昧的角度,让他的脸庞有种不真实的美好。相比起她的惶然不安,他的气息安定、脚步稳健,一如往常般肃然严正。

  兴许该说些什么,让这段路走得更自然才好……

  仪萱握伞的手紧了紧,斟酌了片刻,壮着胆子说道:“师兄果然好臂力!”这句话出口,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,登时后悔。

  苍寒果然也笑了。倒不为这句话,只是她那刻意高扬的音调和强掩的仓皇,他已然熟悉。他没接她的话,只道:“别没话找话。专心看路。”

  仪萱无言以对,只得低低应了一声。沉默下来时,周围只剩下轻碎雨声和衣服摩擦的沙沙声响,听来却也无比温存。她渐渐放松下来,任由自己倚靠着他……

  待回到陆信宅中的客房,苍寒直接将她放到了床上,沉声道:“睡吧。”

  仪萱哪里敢睡,她心慌意乱地跳下床来,道:“这……这是你的床……”

  “有何妨碍?”苍寒不悦地问她一句。

  仪萱这才发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当初陆信只给了他们一间房,而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。此时说要去自己床上睡,显然不现实。可她又如何能够依他所言?此时此刻,连同在一间房里,都让她无所适从。

  这时,她想到了一个无比合适的借口,忙道:“我去洗把脸!”

  她说完,不等他答应,就急急奔出了门外。她一路跑到水渠边,蹲下身来不住地喘着气。酒力还在身上作祟,让她一阵阵地发热。她伸手掬起清水,扑在脸上,几番下来,才稍稍冷却了躁动的心神。

  她默然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,而后又从怀中取出了那个装着碎镜的布囊。她将布囊合在双掌之中,皱着眉头,满心无力地自语:“我早知道的……我早知道,若是靠你太近,一定会喜欢上你……”她的神色里生出哀戚,只是连连叹息,“不该这样的啊……”

  与她所言相反,脑海里,一念私心婉转纠缠,撺掇怂恿:

  只要留在这里,就能永远这样下去……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我的健康人生……永别了……_(:3」∠)_

  啊,从本章开始,请大家隔日再看更新……_(:3」∠)_

  存稿啊……你就像是我的青春,用用就没了啊……_(:3」∠)_

  下章看点:

  我知道大家在想念神医……==

  欢迎到时收看!

  ☆、十五

  仪萱洗过脸之后,哪里敢回房去。左思右想,还是去找陆信,再借间客房才好。等去到前厅,却见陆信的家人都聚在一起,正焦急地谈论着什么。仪萱上前一问,才知道,原来陆信出门之后,迟迟未返。家人在镇上找过,也没见着他,只怕是他出了真虚境。境外何其危险,眼看天色将暗,岂能不急。

  仪萱心里一沉,想起了先前自己给他指路的事来。果然当初就不该告诉他,外面野兽横行,那什么“神医”又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。若是陆信有什么事,岂不是她害的?她打定主意,劝陆信家人不必担心,随即出了门。

  这一次,她弃了步行之心,直接御气凌空,往山间去。不消片刻,便到先前那处地点。落地之时,茂密的树枝划破她的衣衫,在她身上落了几道浅伤,她也没心思顾。见陆信不在此处,她便循着来路往回找。

  天色已晚,加之微雨凄迷,视线本就不清。加之身上酒力未散,头脑还有些昏沉,眼前的景物微微模糊。耳畔,狼嗥声声,匿在草木之中,辨不清远近。

  仪萱也忧心起来,只怕陆信是凶多吉少。正在这时,一片血色赫然入目,她的精神一震,忙往前去。走了几步,隔着一片树丛,却听说话之声,似乎正是陆信。

  “……神医,还请神医怜见,大发慈悲。”陆信的声音凄楚,竟是哀求。

  回答他的,却是麻木的低喃,“救不了啊,踏进真虚境的时候,就救不了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