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第19节(1 / 2)





  江敬言本来还能勉强保持冷静,看见她这样算是彻底爆发了。

  “我原以为,你还是有点理智的。”他往前走了一步,不顾路人的围观,嘴角勾着,语调却沙哑忧郁,“可我没想到,你痊愈之后第一次自己来上班,就出来和他单独约会。”

  杨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:“你说什么呢?什么约会啊?”

  江敬言忍无可忍地抓住她的手腕,把她拉进了停在路边的车子,咬牙切齿道:“杨弯!你到底还想不想要这个家!如果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顾淮,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我!”

  杨弯凝视着江敬言布满伤痛和矛盾的脸,心里酸得不行。

  她伸手想替他抹掉眼角的泪痕,却被他无情地拍开了她的手。

  “不必了,你的好意还是留给顾淮吧。”

  江敬言漠然地撤开身,和她说话时是彻底的冰冷,不带一丝感情。

  如果说他以前的冷漠都只是个性和习惯的话,那他这次就是发自内心的心寒了。

  杨弯吸了吸鼻子。

  她看着自己的手,开口说话时透着难以言说的委屈:“你误会了……我没有和他约会,我只是来问他我为什么会落水而已,不是你让我来问他的吗?”她特别委屈道,“你要是不信,我可以进去找他出来,我们三个人对质。我之所以不在公司和他谈这件事,只是为了避嫌而已。我不想再在公司惹出什么风言风语让你难堪,我真的没有像你说得那样,我……”

  她说不出连贯的话了,这事儿可真是把她委屈坏了,自从醒来之后,发现自己二十五岁了,她就倍受打击,但时至今日,她也没有真的因为这件事痛哭过。此时此刻,那种茫然不知所措,那种紧张害怕全都涌了上来,她哭得泣不成声,哭得江敬言彻底确定了一件事。

  她是真的什么都忘了。

  他让她来问顾淮,她就真的来问了,如果不是真的失忆了,她怎么会这么做呢。

  “你别哭了。”

  过了许久,江敬言才低哑地开口,他从口袋取出手帕,递到了满脸泪痕的杨弯面前。

  杨弯用手背抹了抹眼泪,抽着气接过了他的手帕,使劲擤了擤鼻涕。

  江敬言:“……”算了,她爱怎么擤就怎么擤吧。

  但杨弯不仅仅是用手帕擤鼻涕。

  她擤完了,又把它塞给了江敬言。

  “还你!”她负气道。

  江敬言盯着手中沾满鼻涕的手帕,并未像她想得那样嫌弃地丢在一边。

  他安静地将手帕折好,重新放回了昂贵的西装口袋。

  杨弯一怔,眼泪啪嗒地掉,倒是没什么哭声了。

  “我向你道歉。”江敬言收好了手帕,就这样对她说。

  杨弯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道歉,甚至都没想过他会为这件事道歉。

  但其实江敬言道歉的并不仅仅是这件事。

  “对不起,我曾经怀疑过你。”他已经冷静下来了,更确切地说,他可能是彻底想明白了一些事,他不会告诉她他的内心有过怎样激烈的斗争,他只是将他思考完毕的结果告诉她,“我一直都没有真正地相信过你失去了十八岁之后的记忆。”他可能想点一根烟,手在身上的口袋找了半天,才忽然想起,早在大学毕业之前,他就因为杨弯不喜欢他抽烟而戒烟了。

  他略微笑了笑,笑声低沉悦耳,却听得杨弯心里涩然无比。

  “我以为你只是不敢面对我,想逃避责任而已。你当时落了水,顾淮也跳下水去救你,但他不会游泳,所以帮不上任何忙。后来是路人救了你们,他没事,你昏迷了。你们同时落水,却两种结果,这也是我没办法相信那种怪病的原因之一。”

  他抬眼瞥了瞥她,“你在大学时就喜欢顾淮,你和他之间的事我都知道。”他往车椅背上靠了靠,“但后来我们在一起了,在大二下学期。我想,关于我的这些事,你已经都不记得了吧。”他嘴角噙笑道,“你现在记忆里还喜欢的人是顾淮,对吗?”他压低了声音,“至于我,只是个讨人厌的纨绔子弟,是不是?”

  杨弯有些心慌,她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,可她又无话可说。

  他说得都是事实。

  现在的她,只记得她和顾淮的纠纠葛葛,半点都不记得与他的过往了。

  江敬言在她的沉默中找到了答案。

  他轻声对她说:“我们都得面对现实。我必须承认的是,不管是在你出事之前,还是在你出事之后,顾淮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,我一直都在担心他从我身边把你抢走,因为从一开始,我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,你喜欢的类型是他那个样子。”

  他换了个语调,转开视线,不去看杨弯无措又慌张的眼睛,低声说着:“所以在你出事之后,在我得知你和他本该去cbd谈合作,却跑到了湖边,还溺了水之后……我告诉自己,你只是不想为此事对我解释,才假装失忆。这是我不愿意相信真相的主要原因。”他说到这沉默许久,才再次望向她,凝视着她的眼睛说,“我有时甚至觉得这样也好,那总比你真的失忆了,我对你来说完全变成了陌生人,你不记得我们任何美好的过去要好。”

  他有些失态地笑着说:“是不是像个神经病?”

  杨弯垂着下眼睛,睫毛不断颤抖,低声说了句:“不是的。”

  江敬言安静了看她一会,为这个话题做了了断。

  “这件事到此为止。”他说,“以后我不会再提,你也可以自由地做你自己。不管你以后能不能恢复记忆,我都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
  他起身下了车,站在车门边,关门之前对她说:“如果你想要离婚……”他脸色苍白,薄唇毫无血色,“也可以。我会签字。”

  语毕,他再也没什么好说的,关上车门上了驾驶座。

  他要开车。

  带她回家。

  她当时以为,是回他们那个家。

  但随着路途的变化,她发现了不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