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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章: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(1 / 2)

第140章: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

我猛地抬起头,顿时眼泪便蓄满,飞扑过去,扑进奶奶的怀里。

“奶奶,我好想你,你身体好点了没?回去有没有人刁难你?”

奶奶拍了拍我的后背,摇头:“老婆子一个,这么大年纪了,没人会刁难我的,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,萌萌没有跟你一起来吗?”

“奶奶你只想萌萌来,不想我来,是不是?”我佯装生气道。

奶奶哈哈笑了起来:“你这丫头!”

“肚子饿了吧,上楼先吃饭,待会还有路要赶。”徐福走过来说道。

我冲徐福笑了笑:“徐叔叔,谢谢你帮我找到奶奶。”

徐福尴尬的笑了笑:“先上楼,上楼再说吧。”

我有些疑惑,之前在车上,乐大勇就有点奇怪,现在徐福的表现也是,到底是怎么了?

我扶着奶奶上楼,楼上包间里面还有不少人,穿着民族服饰,端坐在圆桌旁,一进去,唰的一下,所有人的眼睛都朝着我看来。

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,当时便有点怵,徐福将奶奶安排坐上了正位,将我推到奶奶的身边,我赶紧谦让,毕竟我年纪小,不敢托大。

奶奶笑道:“让你坐你就挨着我坐吧。”

我刚坐下,左边位置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就问道:“这就是堂姐吗?”

堂姐?

徐福便开始介绍:“对,这就是你堂姐,你二奶奶唯一的亲孙女。”

然后徐福看向我:“小友,我给你介绍一下,这位是你的大伯母,这位是二伯母和你的堂妹吴新月,那边是你的小姑姑……”

挨个介绍下来之后,我整个人都有点懵。

毕竟我没想到一回来就会面对这么一大桌子亲人。

亲人啊,在江城,我可怜巴巴的可就奶奶这么一个亲人了,没想到在遥远的苗疆,还有这么一大堆至亲。

可是……

徐福不也是刚刚找到我奶奶吗?怎么会对我这些亲人这么了如指掌?

如果是刚刚找到,现在介绍起来,不应该是我奶奶开口吗?为什么会是徐福介绍?

这架势,似乎徐福就是这个家里面的人似的?

介绍到最后,我看着徐福,语气已经有些冷淡起来了:“那么,我该怎么称呼你?”

徐福一愣,继而大笑了起来:“看看,这丫头多精明,这个问题问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。”

“这有什么难的,叫你徐叔叔也没什么不对啊。”二伯母抱着吴新月笑道。

奶奶摸了摸我的头:“咱们先吃饭,等回去了,晚上我再好好的跟你说。”

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,一顿饭吃的囫囵吞枣,用餐时间不长,半个小时之后,大家便都下了楼,乐大勇说他就不跟着去了,还得连夜回江城去,徐福让他路上小心。

凤凰小镇只是他们迎接我的落脚点,而之后,我们坐着的是牛车,浩浩荡荡十几挂,慢悠悠的沿着乡间小路往前走。

一路上很黑,一开始路还是柏油马路,越走越窄,最后便只是石子路了,路两旁全是田地,月底了,月亮弯弯的斜挂着。

我靠在奶奶身上,忍不住问道:“奶奶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徐叔叔以前跟我说过,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,难道那个人就是你吗?”

“对,他找的就是我,从你第一次回来跟我提起这个人的时候,我便知道迟早他能找到我,他对你的友好,也是基于我的原因。”奶奶承认的很干脆。

我惊讶的问道:“奶奶,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
我心里隐隐的有些期待,说不清楚的期待。

“什么关系呢?算是师侄吧。”奶奶回答道。

我惊愕住了:“师侄?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?”

“不是。”奶奶笑了一声,“这事啊,还得从头说起。”

这个故事很长,牛车晃荡晃荡的,走的也很慢,走在最前面的驾车人时不时的摇摇手中的铜铃,最后面的驾车人随即回应相同节奏的铃声,很有韵味。

奶奶说,徐福是他师兄的亲传弟子。

我问那是你师兄让他来找你的吗?

奶奶说是。

我又问那你师兄是做什么的?跟你一样是做风水师的吗?

奶奶当时失神的望着天际,语气舒缓中带着一股莫名骄傲的柔情:“他啊,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,他什么都会,我的风水秘术一大半都是跟他学的,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,我刚刚被吴家买回去。”

“买回去?做童养媳吗?”奶奶从没有主动跟我提起过她的身世,这一个‘买’字,让我心中忐忑。

难道奶奶当年是被人贩子卖给我爷爷,怀孕之后死里逃生逃出去的?

奶奶的回答却远比我想象的要曲折意外,她反问我:“芃芃,你知道自梳女吗?”

“我在电视上看过有关最后一个自梳女的报道,她们就是自愿梳起一头秀发,选择终身不嫁的女人,我记得我看过的最近有关自梳女的报道,是一个自梳女在一户人家无怨无悔效力几十载,最终那家赡养她终老的故事,很感人。”我循着记忆回答道。

奶奶苦笑了一声:“最后一个自梳女,华夏这么大,又有谁能知道最后一个到底在哪个犄角旮旯苟延残喘着,至少,自梳女的队伍,还有我这把老骨头没死呢。”

“奶奶你是自梳女?”我有些不敢相信。

奶奶笑了笑:“或许我也不算。”

“我出生于鬼节半夜,生来便被断定命太硬,被我父母遗弃在了小山沟里面,是当时经过的自梳女救了我,将我带回了家,但是她年纪大了,操劳五六年,身子骨顶不住了,便想着在临死前为我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,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领养我,那个年代的人啊,太穷,却也惜命,谁都怕被我克死,万般无奈之下,她梳起了我的一头乌发,告诉所有人,我继承她的衣钵,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自梳女,没多久,就有人上门,问她要不要给我买门槛,不要钱,会善待我一生。”

“买门槛是什么?”我不懂,却也心疼奶奶。

奶奶告诉我:“自梳女是不可以结婚的,这个结婚,只是不可以跟活着的男人结婚,但是却可以买门槛,嫁给已经死了的,或者眼看着就要断气的男人。

自梳女终身不婚,到老了,连收尸的人都没有,谁都怕死后没人收尸,便在年轻的时候拼命的攒钱,碰到合适的过世之人,捐钱去他家,做他的未亡人,只求他的家人在自己临终之时,能给自己办个葬礼,与那死鬼合葬于祖坟,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正当的名分,而我,就做了师兄弟弟的未亡人,没有捐一个大子,我进他们家门的时候,才六岁,对这一切都很懵懂。”

“师兄的弟弟?你不是应该叫师兄大哥吗?”这关系怎么这么混乱。

奶奶又笑了:“是啊,一开始我是叫他大哥,他是族里面最有天赋的苗子,刚出生便被族里面的大巫师看中,收为弟子,我六岁那年他十岁,他学到什么都会回来跟我分享,我们一起临摹符文,一起学着布阵,一起排生辰八字,我的整个童年以及青春期,都是跟他在一起度过的,后来,大巫师也将我收为门下,我们便多了一层师兄妹的关系,日久生情,情不自禁,但是他和我的身份,都很尴尬,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。

后来大巫师忽然暴毙,族里面一时间混乱不堪,谁都想取而代之,就在那个风口浪尖上,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,如果我们之间的这层关系被捅破,我要被浸猪笼,他也做不了族里面的大巫师,所以,我没跟任何人说,偷偷的离开了族中,从南方一路向北,当时只有一个念头,我得躲,躲到族里面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,才能保住他的名声,他的地位,我们的孩子。”

奶奶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,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,但是我却明白,她曾经是他们族里大巫师的弟子,又是自梳女的身份,忽然逃离,肯定有很多人会盯上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