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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丹阳忆起方才自己在池中所见神情,觉得和这姑娘多有相似。难道这姑娘瞧着普通,实则也是个大乘期高手?不然为何会在对方脸上,瞧见自己也有过的模样。

  他眯眯眼,走上前道:喂。

  而后犹豫了一下称呼,喊道:女人?

  第58章 他心有困惑

  他这样目光湛湛,仿佛喊的不是女人,而是在叫倾城佳人。

  那名女子明显被丹阳惊到了,一回过神就撞见这么一张脸,一时之间眼珠乱瞟,总觉得对方不该在叫她,可眼角余光扫去,见其余人皆小心翼翼瞧着他们,嘴张合半天,只能说出一句:公子叫我?

  说完,才仔细看去。

  此人气质独特,不太像是县城中人,明明容貌华贵,却衣衫不齐,如果不是因为不曾有轻佻流氓之举,光凭他叫的两个字,倒像个登徒浪子了。

  丹阳疑惑道:当然是在叫你,我难道还在看着别人吗?

  谢婉清:

  这人啧。

  她秉持着良好的仪态,行了一礼,方说:公子唤小女何事?

  丹阳嗯了一声,看了一眼那空白的画,直截了当道:你方才在想什么,为何会露出那种神情?他想了想,补充了一句,在想剑法么?

  剑法?这跟谢婉清大约一辈子也没有关系。乍被这么一问,她本该有些生气,因为这实属失礼,但或许是因为丹阳长得实在好看,又或许是因为他神态卓然,眼神清澈,一时竟天真如稚子,丝毫瞧不出浪荡的地方。故抿了嘴,犹豫片刻,方轻声说:在想人。

  丹阳追问:什么人?

  喜欢的人。

  这里人来人往,并无熟人,而又心中苦闷已久无处述说,谢家小姐在丹阳的注视下,不知为何,心里话便脱口而出。一经说出,就觉得畅快许多,索性无所隐瞒,故没注意到丹阳在听到她话时,有些讶然的神情。

  谢婉清道:我在想我喜欢的人。

  丹阳有些惊讶,亦有些迷惑。

  他重复了一遍:喜欢的人?又上前,认认真真打量了这画几许,对着这幅画?

  这是个空白的卷轴,上头连丝墨点也无。丹阳看了一会,又捏上一角,拿灵气探过,并无异常。这果真只是一张白纸,一点天机也没有暗藏的。盯着一幅画想男人,这女人造诣如此深厚么?那岂非她对着无字天书,也能想出绝佳剑法。

  一时之间,丹阳看谢婉清的眼神,带了些探究和琢磨。

  谢婉清看了看自己,并无不妥,便是连头上的簪花,都是新的。不禁道:怎么,小女子有何不妥,竟让公子这样打量?

  丹阳沉吟道:无中生有,你于冥思一事很有天赋。

  他这话,换个对象说是一种夸奖,可对着谢婉清对方一个字也听不懂。谢婉清虽然不明白,但见他目光坦荡,不禁心中一乐,莞尔道:虽不知公子所说何意,但天赋二字显然差矣。无论如何来看,我都不过一介平凡女子。

  那你为何对着白纸还能想这么多。

  哦,是这样?直到此刻,谢婉清方晓得,丹阳究竟要问什么。她看着丹阳的模样,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,大胆道:公子若是心中有人,便会明白,什么是相思。

  相思我知道。丹阳坦然道,世间男女最喜欢这个。有的思过头,还会生病,如果思的时间太久,便有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。他和逍遥子在俗世时,见过不少,也听过不少。

  谢婉清道:你既然知道这个,就应该明白,既然想念一个人,无论瞧见什么,都能在心中想到他。看什么都是他的模样。听见什么也想告诉他。

  丹阳:

  所以那幅表情,是因为在想一个人?

  他沉思了一会儿,此言不错,他确实也是想到了季柯,但那是因为对方总是在干扰他,应当是与相思这种事毫无关系。丹阳又想到,如果这满街的人,满街的物,包括手中拿着的包子,全都是季柯的模样

  大师兄微微蹙起了眉头。

  有点堵心。

  好像并不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。

  谢婉清见这位年轻的公子一会儿发怔,一会儿皱眉,一会儿神情转冷,暗道,这人如此奇怪,不知从何而来,听他语气仿佛不懂人情世故。谁要是他的心上人,那可真叫倒霉哩。

  道便缘自心,求道即是问心。

  丹阳不过是随处一见,恰巧被谢婉清的神思勾起心头困惑,因心中一动,故向她求证,结果对方说了半天,全是空话,并没有能令他解明白,当下只觉得是白问了。

  本欲离去,就听前方吹吹打打,一群人向前头涌去。原本就挤攘的街头一下更拥闹,丹阳信手一拂,就将人群与他隔了开来,纵使外头如何拥挤,亦不曾碰他分毫。

  片刻,一行吹吹打打的人一身红妆,在众人簇拥下自他们身边经过。

  丹阳冷眼旁观,并不如何有兴趣。

  谢婉清却伸长脖颈,听了一会儿闲语,知道是柳家姑娘成亲。这位柳家姑娘和她夫婿,说来也是有故事的人。她怔怔看了会,想到自己情郎,心中一痛,就不自觉落下泪来。一行热泪滚下,却觉得一阵风拂过,面上就干净如昔,眼泪无影无踪了。

  谢婉清眨眨眼。

  就听一人低声道:你哭什么?

  那声音委实好听,像极了从前他哄她的模样,谢婉清眼一闭,又落下泪来,擦也擦不尽,听人在问,便喃喃道:他要成亲了。

  成亲

  丹阳道:他成亲,你为何要哭。

  这一句话,才将谢婉清唤醒。她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,这周围的声锣打鼓就一下涌入耳膜,而方才觉得熟悉的声音,也变得陌生起来。

  谢婉清擦了下脸,方道,没什么,是我失态了。而后勉强一笑,说,今天柳家小姐成亲,你要不要去看?

  丹阳:不看。

  柳家嫁女儿,声势可大了。你真的不看?

  依着直觉,谢婉清觉得这位公子心中一定藏了什么人或事却不自知,既然他非要揪着自己问个清道个明,倒不如让他瞧上这一场热闹。

  丹阳刚想又说不看,脑中忽然间划过谢婉清说的相思,稍一思忖,就换了主意。他道:你也看。而后也不等谢婉清同意与否,拎着她直接跃过人堆,犹如夜间一只白鹤,施施然落在房顶。占了一个最有利的位置,将底下张灯结彩、红色绸海尽览无余。

  谢婉清猝不及防上了天,吃了一嘴风,落地时腿都软了,等丹阳松开手,直接便跪了下来,扒着屋檐不放,结巴道:你,你会飞?你你你是妖怪?

  妖怪?

  丹阳淡淡看她一眼,负手往前走了两步,并不回答,却问:这就是成亲么?